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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沉默的空气中渐渐氤氲出一股花香，那是桌上摆着的精致茶点散发的香味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对峙了多久，陶落薇倏忽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几分苦涩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给江希浅倒了杯红茶，随后坐回来靠在椅背上，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，轻声道，“我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江希浅点点头，面上没什么表情，“你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过了。”

    她对陶落薇的去留没有兴趣，只要陶落薇不从中作梗打扰她和顾庭深的生活，怎么都行。

    陶落薇转动着手中的茶盏，看向江希浅的眼神有些复杂，“有些事，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江希浅挑眉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陶落薇知道她在等着自己的解释，当即苦笑了一下，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，“关于绑架江承佑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江希浅摆手打断她，“都已经过去了，况且你也是受人所迫，虽然我没有资格替承佑原谅你，不过我可以理解你。至于其它的事，我想，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，而是顾庭深。”

    提及顾庭深，陶落薇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表情，一点点龟裂。

    痛楚之色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渐渐蔓延。

    许多时候，崩溃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。

    甚至很久很久以后，江希浅依然能清晰的记得这个冬天的午后，阳光是怎样划过陶落薇被痛苦浸泡的脸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，那是张漂亮的脸蛋。

    却被温暖的阳光照射的那样沉痛和阴郁。

    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江希浅抽出纸巾递给她，陶落薇很自然的接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垂着头，纯白的纸巾擦拭过脸庞，渐渐被晕染浸透。

    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，陶落薇才将决堤的泪水擦干，随即仰起头狠狠眨了眨眼，彻底将泪意逼退。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，低低沉沉的声音压抑着心头的躁动，

    “是我太傻太执着，很小就梦想着能嫁给他，似乎那就是我人生唯一的终极目标。他是个性格冷淡的人，即便我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年，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淡漠，若不是你的出现，让我看见了一个有温度的他，我或许可以继续自欺欺人，认为他只是不喜欢表达。”

    陶落薇落寞的笑了笑，目光拂过江希浅，继续道，“哪有什么不喜欢表达？他只是没遇到他想表达的人而已。是你让他从天上跌落到红尘，这红尘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，有喜有怒，有苦有乐。可对我来说，却是一种极刑。”

    江希浅对上她不忿的目光，眼眸微垂，手机屏幕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是顾庭深发来的微信：下午茶好喝吗？

    江希浅瞥了眼陶落薇，随即低着头打了：不好喝，有点苦。

    点击发送后，江希浅把手机收了起来，示意陶落薇继续。

    虽然江希浅什么都没说，甚至连表情都没做，可她脸上氤氲的幸福感自她周身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就像一根利刺，深深扎在陶落薇心头。

    尽管她已经决定放弃那种毫无意义的坚持，她还是会觉得痛。

    “我是真的很喜欢他，可如今，我连当着他的面，亲口跟他说一声我爱他，都没有资格。我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豪门假千金，甚至连说个爱字，我都觉得是对他的侮辱。”

    江希浅的目光在陶落薇脸上扫视一圈，淡淡笑了笑，“你爱他，是你作为生命个体应有的权利，或许人生下来会有地位尊卑，会有财富多寡，但爱不会，你之所以觉得你不配对他说爱，是因为你把这个词庸俗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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